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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 池陆】冰激凌化了

Summary: 私设池震陆离青梅竹马（嗯？）无年龄差，大学期间只有每周末才能出来聚一聚。

第六次发文，紧张地搓搓手

正文：

沿着海港的小商铺的老板们都熟知，旁边桦城大学法律系的池震和隔壁警校的陆离每周末都会来这附近溜达。

雨季过后难得有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两个人又溜溜达达到了海港。

陆离平时话不多，但每周末跟池震见面时，都能滔滔不绝地谈谈最近学习的新奇案件，有时心情好了，还能沾沾自喜地强调自己哪门功课又得了满分。

可今天却是池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最近学习的案例里又有什么奇葩当事人。陆离听着，也不答茬，只是时不时地嗯几声。

池震见陆离状态不对，一边问着就一边要搂人肩膀，“你们训练这么累的嘛，以前咱俩出来，你都好多话跟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累了？” 谁知刚碰到却被陆离一扭身躲开了。池震一愣，只见陆离侧着身避开了自己的触摸，双臂撑在护栏上，直勾勾地盯着远方。

“陆离？” 池震知道陆离不喜欢被人问 “怎么了”，便只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陆离没有理会，吸了吸鼻子，把头别到一边，留给池震一个后脑勺看。

池震觉得不对劲，看陆离瑟缩着肩心里就有了猜测，绕过身去伸手就要去解陆离的制服领带。

“你干什么啊，这在外面呢。” 陆离脸一红，伸手护住领口，难得说出了这一天第一句超过五个字的话。池震不松手，两个人暗暗较上了劲。四下无人，陆离挣扎了几下便作罢，任凭池震揭开他的领带和衣扣，拉开衣服露出肩膀直至小半个胸膛。

陆离右边肩膀一片红肿，一道棱子若隐若现，最触目惊心的还是锁骨处一块淤青，边缘破了皮还渗着血丝。

池震恨恨地打了打自己右手，他刚才在陆离肩上轻轻一碰的那一下怕是让他疼得很。

陆离不语，池震心里也就明白这伤是怎么来的了，责怪又心疼地问，“他们欺负你你就这么忍着？”

“…你忘了我之前被罚的事了。” 陆离闷闷地说。池震皱皱眉头，他知道上个月评估时第一名的陆离被一群看他不爽的同学堵住了，陆离虽然一个人放倒了一片没吃亏，谁知道那帮小子被打得屁滚尿流了还去上面汇报，陆离因为斗殴不仅挨了罚还遭到通报批评。

池震不问也知道，那帮小崽子跟陆离挑事的理由无非是看不惯他门门成绩第一名，又嫌他不合群得像只孤独的野狼，身为群居动物却不肯与群族共同行动，被挑衅后还会不要命似的撕咬。

池震叹了口气，目光向前看着，余光却瞥着陆离。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陆离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软弱，便也咽下了原本要责怪他不懂得保护自己的话。

“…那个，陆离啊，肩膀伤了，腰啊腿啊的伤了吗？”

“…没有。就一棍子让他们打肩膀上了。” 陆离吸了吸鼻子。

“好，腰没伤就行。” 池震说着，伸手搂住了陆离的腰，让他左侧身体至没受伤的左肩都贴在自己身边。陆离红着脸，伸手使劲把死死攀在自己腰上的手扒拉下去好，“哎呀池震，我胳膊也没伤，你要搂就搂胳膊嘛…”

池震自然不肯放手，陆离挣扎了几下也就由着他搂了。两个人静静地吹着风，谁也不说话。

池震大二时便出去接案子，说到底还是比陆离早接触社会中人情冷暖的。而陆离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还没在纷杂的社会中学会隐忍，心里还是藏不住事儿的。池震不说话，直到陆离忍不住委屈地开口，把跟同学冲突打架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叹了口气，看样子倾诉发泄过后心情确实愉悦了些。

“口渴了吧？你等等我。” 池震待陆离说完后才说，后者点了点头。池震便小跑着到一边的冰激凌车那挑了个大个的奶油冰激凌。唰啦一下撕开包装，乐颠颠地跑回去。

“喏，请你吃冰激凌，吃完就不难过了。” 说着，池震把那个挺大个的冰激凌杵到陆离脸边，上面还洒着巧克力碎屑，陆离躲闪不及被蹭了一下巴。

“吃这个得更口渴。这么大，吃完回去还得跑个八公里消耗掉。” 陆离嘴里抱怨着，手上却接过冰激凌舔了一口，也不管脸上刚被蹭上的奶油。警校食堂不给供应这些个甜品，冰激凌也算是难得能吃到的了。陆离专心品着嘴里的味道，奶油凉却不冻嘴，甜却不腻，反而带着一股清香，再夹着巧克力碎屑的浓郁香甜，在嘴里一点点漫开。甜的东西吃了的确会让心情变好，再加上刚刚倾诉发泄一番，陆离也就把那烦恼抛在了脑后。池震看他吃得开心专注，乐呵呵地伸手把他脸上蹭到的奶油抹掉。

陆离吃了两口，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人，他捅了捅池震，“池震，我今天好累，不想跑八公里消食。你和我一起吃，我还能少跑些。” 说着就把冰激凌往池震嘴边送。

池震“哎”了一声，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大半个冰激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哎，我得走了。” 池震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刚过，时针和分钟依依不舍地分开，“跟委托人约了要谈一谈。”

“嗯，好。” 陆离道，一手举着剩下半个冰激凌，一手把池震的领带整了整，灵活地替他把西服外套的扣子扣好。“这回接了个什么案子？”

“四十多岁一男的，家暴女儿，给打死了。” 池震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了这样的案子他也很无奈。陆离一听到这，冰激凌也忘了继续吃，专注的地听池震解释，“人家让我想办法给弄个假释，利用被告人案发时酗酒导致神智不清的这个事实，而且女儿死前一个星期就已经成年了。”

“假释？” 陆离震惊之余免不了一阵恶心，什么样的父亲能在虐待女儿致死后还想着把自己择干净，“疯了吧，这都死了人了，家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池震叹了口气，“我也说啊，刑事责任逃不了的，还做梦一身轻走吗。”

“这种人就该在监狱里被打死。” 陆离狠狠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监狱里的犯人们也给他们自己分等级，最招人瞧不起招人恨的就是杀害妇女儿童的。”

“是啊，” 池震低声说，“我再怎么想让他死，我也得相信他是无辜的，我也得像法庭证明他无罪。”

池震心情阴郁陆离是知道的，但他分不清池震的郁闷是来自于他不得不为这样的人渣辩护，还是来自于无法满足委托人的要求而造成自己口碑变差。这种疑惑感，就好像陆离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池震能打赢这个官司给自己的律师生涯铺路，还是希望池震输得一塌糊涂，让犯罪之人在狱中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池震皱着眉头不语，陆离跟着心里也难过起来，不为池震，而是为了自己不知道如何选择。他轻轻拉了拉池震的衣袖问道，“那你怎么办啊，这官司你怎么打。”

池震轻轻握住了陆离拉着他衣袖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陆离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池震继续说，“死者身上的淤青不只是案发当天留下的，多处伤处证明她在未成年之前就在被家暴。现在所有证据对被告减刑绝对无利，更别提假释了，做梦。”

陆离嘴角无意识地笑了笑，他感觉池震是不想辩护成功的。

“现在唯一能够让情况好起来的，就是等心理学家给他测评。” 池震继续解释，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律师在法庭中辩护的意味。“如果心理测评显示他案发时存在精神疾病，那事情就还有可能有转机。”

池震虽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律师，但接过几个案子后语气里竟也带了一丝沉稳和鼓励，刚才一番话若是说给委托人，定能鼓舞人心。可陆离听他这样说心里却很是难受，好像池震在真心诚意地帮助一个万恶之人逃脱法律制裁。

“有转机。” 陆离轻声重复着，无意识地带了轻蔑的口吻。“对于被告人来说有可能胜诉，是好消息。可对于死者呢，她若泉下有知，怎么安心。”

“我知道，陆离。我知道。” 池震有点不耐烦，手指一松从陆离的手中挣脱开来，“他就是个渣滓，你说得没错。”

“可你还要去给他做辩护。” 陆离一个没忍住，小声说道。

“是啊，” 池震一愣，忍不住一轻笑，比陆离笑得还要轻蔑，只是笑的是他自己，“我可真tm不是东西。”

“池震…” 陆离鼻子一酸，他很少听池震用这种口气说话，顿时有点后悔自己说了让池震难过的话。

“…对不起。” 陆离心里绞着难受，却想不出安慰或是其他道歉的话。刚刚吃下去的冰激凌到了久久不接触甜点的胃里，好像此刻也让胃翻腾起来，又是一阵难受。

两人不语，只有静静的风声，和陆离手里举着的冰激凌融化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池震，如果有一天在法庭上咱们遇到了，怎么办？” 陆离轻轻地问，一滴奶油滴落在他手上，冰凉黏腻，“如果我抓住了犯人，要判他刑，你却要给他辩护，替他减刑，我怎么办？”

“陆离啊。” 池震不再看他，而且盯着远方天际，“说不定在你成为警察前，一身正气的池律师就受不了给坏人做辩护了，改去开夜店了。我们也就不用在法庭上见面了。”

“不在法庭上见，我们还会见面的吧？” 陆离追问，脸上的焦急带着一丝天真，仿佛未来里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工作。

池震嘴角勾了勾，整了整衣服转向陆离，他伸手抚了抚陆离的脸，刚刚蹭上了冰激凌的地方还有些粘腻。

“要迟到了，我得走了，” 池震说，“你照顾好自己，要是让人打了又不方便还手，你就找我。别的不行，我还可以给你当沙袋让你出出气。” 说罢，侧身擦过陆离的肩膀，大步向前走着。

“池震。” 陆离轻轻唤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池震的背影。

池震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若是陆离开口挽留，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死去女孩的冤屈，他池震都会立刻转身冲回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这个委托人就是个渣滓他池律师不管了，这笔钱谁愿意赚谁赚反正他不赚了。

陆离举起手里的冰激凌，脸上带着孩童一般的天真，仿佛刚刚的对话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陆离撅着嘴，语气里带着点责怪，“你刚跟我说好了咱们一起吃的。” 

融化了的奶油黏腻地顺着手腕往下流，冰凉渐渐在皮肤上变成了温热。他也不擦，就那么举着。

陆离说罢便不再言语，池震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他仍旧没有回头，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

“这回我请你吃冰激凌，下次你请我就好了，等我们再见的时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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